第六章 韬光养晦

刘彻这一次偷跑出宫,玩是玩得心跳了,就是稍微玩过了一滴滴儿火。不是踩坏农民兄弟的庄稼,就是被警惕性高的革命群众当了盗贼。尽管有惊无险,但下一次……如果真让那位善良的老板娘不幸而言中,好酒好肉喝迷糊了,再一个一个地“咔嚓”,我们中国的历史,也就被改写了。
  那么,不去玩了吗?
  显然不可能,因为他呆在宫里没事做,窦太皇太后早为他安排好了处理国家大事的人选,他不过就是橡皮图章——当一尊木偶,这事儿,显然不好玩;回到后宫里,啊,颐指气使的陈阿娇,又让他脑袋肿大,而且,还不敢发着。
  晕哟。
  玩,肯定还是要玩滴。
  那么,他应该怎样玩呢?一个不经意的闪念,他脑子里蹦出一大胆想法:扩建上林苑。
  这是一个疯狂的想法,因为这所谓的“苑”,扩建出来将会达到纵横300里,地跨长安、咸阳、周至、户县、蓝田五县县境,我的天啊,这是一个什么“苑”?
  他要在这么一个地儿纵横驰骋,显然就不会踩坏农民兄弟的庄稼地矣——农民兄弟都被迁走了嘛;当然也不会遇到警惕性高的革命群众,这地儿里的驿站,全都是国有机构,每一位工作人员都认得那位英俊少年,就是皇帝。
  想到就要做到,这是刘彻的性格,他即刻受命太中大夫吾丘寿王去完成这一伟大而又艰巨的任务。
  吾丘寿王在历史上不大出名,限于篇幅,我也不过多介绍。总之,此人擅长辞赋,学过《春秋》,当时的官职,相当于我们今天的中级国务官员。
  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。不说要花费多少国家经费,就是要迁出并安置那些本就住在园林内的农民兄弟,就是一件伤神费脑的麻烦事儿。
  但是,窦太皇太后不开腔。只要她这孙子别去弄那些学说,她老人家就懒得说话。刘彻的妈妈王太后也不说话,只要她这神猪儿子别和那权倾朝野的窦太皇太后对着干,她就懒得劝解。
  这两位不说话,朝廷的那一帮大臣,也就通通不发言。
  反正这天下,就是你们刘家滴,要怎样折腾,还不是董事长说了算。
  好了,都不说话,刘彻开心了,交代吾丘寿王,放手干去吧。
   但是,有一个人说话了,这个人,就是被我们后人誉为智圣的东方朔。前段时间有一部程前为主角的电视连续剧,风靡于我们大江南北的各个电视台,这部电视剧 就叫《东方朔》,当然,就有很多这位仁兄的逸闻趣事与我们的电视观众互动。剧中,那个幽默搞笑妙趣横生、而且还足智多谋的主儿,就是东方朔。限于篇幅,我 在此也就不过多介绍这位仁兄的生平往事。我就告诉大家,他究竟说了什么话。
  他反对扩建上林苑。
  这事,也的确就是一件劳民伤财的事情。就为了满足一个轻狂少年打猎的事儿,不惜花费巨资,建造一座如此巨大工程的园林宫苑,实实在在有点不靠谱儿。
  东方朔就“曰”了:取民膏腴之地,上乏国家之用,下夺农桑之业,弃成功,就败事。
  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:老大你圈下的这地儿,正是各类农作物盛产的地方,而且各种野生动物滋生繁衍,可谓物产丰富,天下百姓生活生存的依赖,也是国家税收的 重要来源之一。这下好了,你倒是可打猎玩儿了,但老百姓却失去了生活的原水,国家也少一分税收的来源。所以,劝陛下三思。
  刘彻一听:矣,你这位同志好啊,既想到国家,也关注人民,政治觉悟高嘛。应该嘉奖,即刻升官,拜太中大夫,另外再赐金一百斤。
  东方朔高兴啊,那心坎儿里就由衷地表扬:这老大人不大,但是明事理。
  刘彻的确明事理,当即召来吾丘寿王。东方朔窃喜,想当然地以为刘彻接受了他“智圣”的建议。殊不知,刘彻的一翻话出来,东方朔大跌眼镜。刘彻对着吾丘寿王“曰”了:上林苑的扩建工程,就按爱卿你设计的蓝本,放手干吧。
  晕哟,东方朔抱着他刚刚得到赏赐的黄金,还没有捂热,差滴滴儿就狂喷鼻血。
  不过,黄金还是可爱,当然抱回家去;官职也很荣耀,自然按部就班。
  尽管意见没有被采纳,但是官职和黄金还是到位了嘛。
  的确“晕”,不过晕得自在。
   注,百度资料:上林苑,是刘彻于建元二年(公元前138)在秦代的一个旧苑址上扩建而成的宫苑,规模宏伟,宫室众多,有多种功能和游乐内容。今已 无存。上林苑地跨长安、咸阳、周至、户县、蓝田五县县境,纵横300里,有霸、产、泾、渭、丰、镐、牢、橘八水出入其中。上林苑既有优美的自然景物,又有 华美的宫室组群分布其中,是包罗多种多样生活内容的园林总体,是秦汉时期建筑宫苑的典型。上林苑亦是当时汉武帝尚武之地,在此处有皇帝的亲兵羽林军,并由 后来的大将军统领。汉武帝从此走向一个崭新的历史舞台。
  从这个资料上,我们其实可以明白,汉武帝建上林苑,肯定不仅仅是为了玩 儿。他其实是在告诉窦太皇太后,他在“无为”,他甚至在深切痛悔,以实际行动直接向黄老学说投降。什么“有为”?什么“仁政”?既劳心又费力——马达费了 油熬干了,事情倒还一团糟,岂不是吃力不讨好?倒不如趁着荷尔蒙发达,弄一块风水宝地,驰骋纵横。
  汉武帝表面上对窦太皇太后的低头认错,其实老太婆并未放心,自己的孙子,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臭德行,她那肚子里,显然明镜似的。尽管已经瞎眼,但事实上总有眼睛紧盯着刘彻的一举一动。见刘彻一味疯玩,感觉黄老精神也逐渐在这孩子心中扎根,也就稍许放心。
  殊不知,刘彻就在这苑里,组建了一支在往后岁月中抗击并横扫匈奴的中坚力量——羽林军,卫青的军事能力,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汉武帝发现。
  这一系列,刘彻不说,其他人显然也不知道,包括东方朔。东方朔看到的是民生,但汉武帝想要的是:雄风——大汉雄风。
  从这一事件来看,东方朔的确是“智圣”,是辞赋家,但汉武帝是政治家。
  政治家的眼光,显然就比其他的什么“家”,看得更远。尽管当时的汉武帝刘彻仅仅就是一个15、6岁的孩子,但是他已经具有了政治家高瞻远瞩的能力。
  他扩建上林苑的目的,就一个,就是我们这篇小文的篇名:韬光养晦。
  他在为实施他伟大抱负做准备,积蓄力量。
  刘彻做的第二件事,是他娶了。照道理,皇帝娶一个女人,肯定不是什么大事,但是汉武帝刘彻特别,这个卫子夫也特别。因为这件事刚好把那个“金屋藏娇”的神话,打成了鬼话,也打出了原型。所谓的“金屋藏娇”,不过就是童言无忌,这话是作不得数的。
  所以,弱弱地告诉我亲爱的女性读者,如果某一天有个男孩儿告诉你,他要把天上的星星取下来送给你,请千万相信,这是信口雌黄。他打心眼儿里,从来都没有想过如何摘取那天上的星星。一句话,逗你开心滴。
  如同还是小小孩儿的刘彻,逗弄陈阿娇一样。
  陈阿娇当然相信这是真的,陈阿娇母亲、当时的长公主刘嫖也相信,这是真的。当然就玩起了打狗棒法,把那个当时还是太子的刘荣,打落水去,把刘荣的妈妈栗姬,也打到阴沟里喝水。
  没有刘嫖母女的双剑合璧,天上地下的舞弄,我们的刘彻,无论神猪神狗降世,都不具有踏上通往皇帝宝座红地毯的可能性。所以,陈阿娇的颐指气使也就自然生成,当然在加一点点儿的蛮横无理,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。
  唉,这世界,得了人家的好处,总得忍口气吧?
  尽管皇帝,显然也没有例外。
   惹不起,总躲得起吧?所以,我们的刘彻同学就特别爱好打猎,一到外面风跑,就是N多个时日,那个颐指气使加蛮横无理的陈婆娘,也就没有机会在眼皮子底下 晃来晃去,眼不见,心也不烦。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时节,汉武帝代表天下的劳苦大众到灞上祭天,当然是祈求老天爷在未来的一年里,保佑大汉属地包括子民,风调 雨顺,到秋收的时候,有一个好的收成。
  老天是祭祀了,但是他还不愿意就此回宫,回宫就要面对那张永远无法满足的苦大仇深的脸;但是,他又不愿长途跋涉胡乱狩猎,才干过一家伙,不是惊就是险,还在心有余悸;上林苑还在大干快上,正被我们伟大的民工们挖得东一个坑西一堆土,满目疮痍,也无法狩猎。
  那么,去哪儿呢?
  刘彻想到了一个人,他的姐姐,平阳公主。
  就是在平阳公主的府中,他遇到了卫子夫。
  我们可以认为,卫子夫就是平阳公主学习刘嫖,为皇帝弟弟搜罗的美女之一;我们当然也可以认为,刘彻在平阳公主的府上碰见卫子夫,那就是丘比特之箭,有缘。
  我本人不赞成前者的说法,道理非常简单,从古至今,哪一个公主的府中没有几位年青貌美的使女?所以,我更赞成,刘彻碰上卫子夫,就是有缘。
  有缘千里来相会嘛。
  据说,刘彻碰上卫子夫,与他的老爸看见王,有着异曲同工之妙,而且有过之而不及。因为,这位小人家的眼睛,也直矣,当场就拉了卫子,奔他豪华的车里,直接就“幸”她。
  当然,王子和公主终要过上幸福生活,一定会有一翻曲折和坎坷。卫子夫要获得刘彻的爱情,显然也与曲折有关。限于篇幅,胡宁不过多赘述,总之一句话,卫子夫最终获得刘彻垂爱。
  不仅仅是刘彻对他垂爱,连老天爷都垂爱她,因为她肚皮很快就胖了起来。当然,里面不是肥膘,是一颗小生命,刘彻的骨血。
  这让另一个女人,非常眼红,这个女人就是陈阿娇。
  古代那个时候的女人,就一条真理,母以子贵。无论皇后还是使女,也无论金屋藏着还是银屋养着,如果肚子无法长胖,没有那个带把儿的男孩子从她的肚子里爬出来、并在地上鲜蹦乱跳,那基本上就和“贱”拉上了关联,也就滴滴儿都不贵。
  非常非常的遗憾,陈阿娇的肚子,无论如何,就是无法长胖。
  她当然就就非常着急。
  着急,是可以理解的。但是,这位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公主,使用的方法,却特别让刘彻倒胃口,因为她只有三招:一哭二闹三上吊。
  关键的问题是,她天天都要上演这么一出。
  让刘彻烦死了。
  我想,只要男人,多半都会烦死滴。
  尽管刘彻是皇帝,尽管刘彻也知道她陈阿娇的作用,但他毕竟还是一个不满20周岁的青少年,那会有那么好的耐心?
  他干脆不与见面。
  反正皇宫够大,要躲一个无理取闹的神经病,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?关键的问题是,刘彻身边的人,也都被陈阿娇闹得头大,大家还帮着领导躲。
  我的天,陈阿娇要在偌大的皇宫里找一个人,还就当真不容易。
  唉,这韬光养晦,养得还真的憋气。
  因为,关键的时刻,刘嫖出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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