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编宋元历史剧《黄道婆》
第三幕
朱福(神色惊惶跑上):老爷,太太,不好了。黄小丫跑了。
朱夫人(眼光如刀逼向朱世仁):你个老不死的做的好事。
朱世仁(故作镇静伸手拿茶杯喝茶):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?小丫头跑了,夫人不问究竟,反恶语相向,真是有辱斯文。
朱夫人(冷笑一声):你个老不死昨儿个夜里干的那龌龊事别以为就能瞒过我,好端端的小丫头会跑?有胆子做扒灰的事怎么没胆子承认?
朱世仁(尴尬咳嗽几声):夫人休得胡说。(转头对朱福厉声呵斥)杵在那里发傻啊,还不快召集下人去把人找回来!
朱福(装着没听见两夫妇斗嘴的样子):是,老爷。(转身下)
(普通的一家江南农家小院,墙上挂着串串蒜头,屋檐下有个燕子窝)
陈良章(茕茕独立,目睹燕子从檐下远远飞去,面色悲伤):不独避霜雪,其如俦侣稀。四时无失序,八月自知归。
黄老鞋(摘下几个蒜头,放入石臼):陈秀才吟的是什么诗啊?蛮好听的。
陈良章(转头看见黄老鞋,心情舒展,脸色变好):黄老伯,学生吟的是唐人杜甫的咏燕诗。后面还有四句为――春色岂相访,众雏还识机。故巢傥未毁,会傍主人飞。
黄老鞋(憨厚一笑):杜甫?听我那早年过去的堂客讲过,可了不得,是跟李太白一样有名的大诗人。秀才就是秀才,看到个燕子也能牵扯出个大诗人来。
陈良章(莞尔一笑):寻章摘句又有何用?正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。良章若无老伯舍命相救,早已成为奸相刀下之鬼。
黄老鞋(摇摇手):秀才莫跟我生分了。你跟我那过去的堂客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哩。那狗日的贾似道祸国殃民,天下人心里都有杆秤!秀才不畏权势,怒骂奸相,正是为天下人出了口气。
陈良章(长长叹口气):大宋有贾似道这样的奸臣当道,恐怕――。
(门外突然响起砰砰敲门声和一个女人的呼唤声)
黄老鞋(脸露惊奇):怎么听起来好像小丫声音,莫非朱家发善心,让小丫回来看我。(脸上带着激动神色去开门)小丫,真是小丫。我不是在做梦吧。
黄小丫(悲愤咬着嘴唇):爹,我――我是逃出来的。
黄老鞋(愕然):出了什么事了?
黄小丫(泪流满面):我宁死也不去朱家了。
陈良章(走过来惊奇打量小丫):这位就是黄老伯的女儿?黄老伯,还是进屋说话吧。
黄老鞋(反应过来):是。小丫,快进来。
黄小丫(进门后惊疑看着陈良章):爹,他是谁?
陈良章(躬身行礼):小可姓陈,草字良章。只因得罪奸相贾似道,亡命天涯。若非黄老伯搭救,小可性命早已不保。
黄老鞋:小丫,这位秀才是个好人。现在他正被朝廷明令通缉,暂时在咱家避避风头。
陈良章(插嘴说):我已经联系上一个做海商的朋友,明日一早,就搭船动身前去海南。
黄小丫(擦干眼泪,神情一动):海南?陈大哥,能不能带我一同去?
黄老鞋(惊讶张大嘴):丫头,你疯了?
黄小丫(表情决然):爹,朱家若来逼女儿回去,女儿只有死路一条,不如远走他乡。
黄老鞋(表情踌躇片刻,一咬牙):既然丫头下了决心。朱家那边爹自有道理。陈秀才是个好人,你跟他走,爹放心。
陈良章(表情亦踌躇片刻):这个――万里海程,波涛凶险啊。
黄小丫(语气坚定):我不怕。
黄老鞋(急忙走进里屋,片刻后拿出一个大包袱):秀才,你现在就赶紧带小丫走吧。
陈良章(不解):海船明日启航,何必如此匆匆?
黄老鞋(急得声音变调):朱家肯定会派人来抓小丫回去,到时候小丫不过是回去受点苦,秀才,你若被发现,性命难保。
陈良章(恍然大悟,接过包袱):黄老伯,请放心,我会把小丫当成亲姊妹一般照顾。
黄小丫(一步一回顾):爹,女儿去了。(说罢随陈良章同下)
(陈良章黄小丫走后没多久,门外突然响起砰砰敲门声和骂骂咧咧声音,黄老鞋去开门。)
朱(表情凶恶):小丫头是不是跑回来了?
黄老鞋(假装一无所知,一副惊讶表情):小丫不是在你们朱家?
朱(厉声):老东西少装蒜,给我搜!(随同仆人们顿时将黄家闹得乌烟瘴气。)
黄老鞋(愤然):你们这是干什么?青天白日,还有王法了吗?
朱(狞笑):我们朱家就是王法。怎么样?搜到人没有?(见下人们回报并无结果,越发恼火)好你个老东西,居然把女儿藏起来了。哼,既然没小的,老子就抓你这个老东西回去交差。
黄老鞋(拼命挣扎):你们――你们这是干什么?救命啊!(旋即被朱带人押下)
第四幕
幕启。
音乐前奏《万水千山总是情》。
(海南崖州一所道观内)
陈良章(忸怩不安):姨母,她,她是我逃亡途中一位恩人的女儿,我们已经――已经成婚。
妙清(微笑):男大当婚,女大当嫁,有什么好害羞的。这样吧,我叫人给你们收拾好一间厢房,就安心在这里住下来吧。
陈良章(感激不已):谢谢姨母。
黄小丫(表情坦荡大方):小丫出身寒微,姨母若不嫌弃,平日里愿为姨母洗衣煮饭缝补打扫。
妙清(微微颌首):这丫头看样子倒还是个勤快人儿,良章真有福气。
(一名黎族妇女走入房中,看到三人正谈话,欲言又止)
妙清(转头微笑):拜慧,是你来了啊,你家给观里祭祀用的织锦织好了吗?
拜慧大姐(点点头):观主,织好了。
妙清(催促):快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啊!
拜慧大姐(从怀里掏出一副织锦,两手拎着两角,将其展开,真是美不胜收):因为观里赶着用,我家就织得草率了些。
黄小丫(瞪大眼睛):这么漂亮还说草率啊?
陈良章(附和小丫):是啊,这么美的织锦,真是罕见啊。
拜慧大姐(连连摇头):我不是说谦虚话,我是说真的。再多些时间,可以织得更好。
黄小丫(灵机一动):这位大姐,我想拜你为师,学织锦,可以吗?
拜慧大姐(笑):当然可以。你还是头一个想拜我们黎人当老师的汉人。
妙清(打断两人谈话):大家去吃饭吧。有话边吃边谈。(说罢领着众人下)
(光阴荏苒,岁月如歌。一晃数年过去。这一天陈良章兴冲冲跑回来,让正织布的黄小丫愕然不解)
陈良章(表情兴奋):临安归降,妇孺不惊,闹市如故。大元终于统一天下了。
黄小丫(摇摇头):改朝换代有什么好高兴的,看你乐成什么样子?
陈良章(摇头):真是妇人之见。宋室覆亡,大元统一天下,我当然可以光明正大回江南去。
黄小丫(表情惊喜):是吗?我也昨儿个梦里也正想着江南啊。
妙清(缓步走进):恐怕你们还回不去。
陈良章(疑惑不解):这又是为何?
妙清(表情凝重):听说宋室虽然降伏,却有二王被暗中送出,尚有文天祥张世杰陆秀夫等图谋兴复,这天下一时半会儿还难以宁定啊。
陈良章(低头思索片刻,抬起头时似乎有了主意):小丫跟孩子就托姨母照顾。我一人先回去看看,若能安顿好,到时再遣人来接小丫母子便是。
妙清(有些为难):这――
黄小丫(眼中盈满泪水):男儿志在四方。我知道你的心思,不会拖累你。孩子我会照顾,你安心去吧。
(这时小丫织机旁的摇篮里小黄蓉忽然哇哇啼哭起来)
(又一晃数年过去。小黄蓉已经开始牙牙学语。)
黄小丫(充满柔情):蓉儿乖,来,昨天教的那支歌还记得吗?
黄蓉(点点头奶声奶气唱道):
妈妈教我一支歌
没有大元朝就没有大中国
这支歌从妈妈心头飞出
这支歌伴随她
走遍祖国山河
啊...啊...
这支歌世世代代永不落
这支歌世世代代永不落
黄小丫(用鼓励的表情):蓉儿唱得真好听。还有呢?
黄蓉(歪着小脑袋想了想):
我爱燕京大都城,
大都城上太阳升,
薛禅皇帝忽必烈,
指引我们向前进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