据史书记载,唐太宗爱玩鹞鹰,一天,他正捧着一只鹞鹰在宫门外把玩,突然看见谏议大夫魏征迎面向他走来,惊慌之余,唐太宗把鹞鹰藏进了自己的衣袖里,等魏征走了后才敢拿出来。然而出人意料的是,鹞鹰因在唐太宗的袖中藏得过久,早已窒息而死了!
若依“君君臣臣父父子子”的那一套,作为臣子的魏征应该怕天子唐太宗才对,从古到今哪有皇帝怕臣子的,除非那个皇帝是个已经被架空了的“傀儡”皇帝!然而,事情就是这么怪,历史上少有的明君唐太宗竟真的怕他手下的谏议大夫魏征,而且还怕得那么窝囊,竟然连只鹞鹰也不敢当着他的面玩!读者若要问个中的“蹊跷”,笔者以为,可以用“贤明”二字概况。也就是说,唐太宗怕魏征是因为他个人品格中的“贤明”因子。
笔者这么说是有来由的。这事若摊在一个好“我行我素”、信奉“在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”的昏君头上,他才不会怕谁呢。天下都是我的,老子是真正的“天下第一”,玩玩鹞鹰怎么了?我就是当众玩别的谁又能把我怎么样?你魏征的舌头要是发痒,我就把它割出来扔水里凉快凉快去,看今后谁还敢对老子说三道四!唐太宗不是这种“率性而为”的昏君,唐太宗的贤明在于他是一个深通“水能载舟,亦能覆舟”之理的皇帝,他懂得江山要“坐在老百姓的心上”才能千秋万代。而要把“江山坐在老百姓心上”,作为皇帝的他就必须严于律己,虚心纳谏。他知道,自己作为一国之主,应该勤于政事,切不可玩物丧志,而成天宠狗弄鹰则更是人君之大忌。正因为有此胸怀与见识,唐太宗才“下意识”地怕起忠心耿耿的魏征来。唐太宗的这一“怕”,“怕”出的是一代明君虚怀若谷知错就改的气度,“怕”出的是一代明君“天下为重”的风采。
当然,若要从唐太宗这一“怕”的深层次心理及体制原因来说,他“怕”的其实不是魏征这个人,他怕的是此事捅出去坏了形象失了民心,瞎了永保江山万万年的千秋大计啊!其动机还是从自身的利益出发的。这也是他作为一个封建帝王的本质使然。因此,若从本源上来看,与其说唐太宗这是怕魏征,不如说是怕天下百姓更符合实际。
唐太宗式的“怕”还远不是爱,若要今之为官者去学习,层次的确太低。但考虑到“初级阶段”的实际,为官主政,能够因“畏”民“怕”民而勇于约束自己,毕竟要比轻民贱民愚民欺民压榨人民甚至鱼肉人民的人要好得多。